郭继昌辩驳道:“我不是偷着进宫的。”他进宫,就是利用自己三皇子谋士的身份去误导周席,让周席给太子的人开通道路的。
所以,郭继昌真的是太子的人,那个宫妇就是郭继昌故意误导的周席,让他误以为那个宫妇是淑妃的人,是为三皇子做事的。
也之所以,周席在知道那个宫妇竟然是太子的人才会那么混乱的。
郭彩儿大声哭道:“那你为什么没去见我们?你要是光明正大进宫的,你的至亲都在大殿里,你做什么去了?你不孝,你不义,你不是我哥哥!”
郭继昌看着哭的委屈不已的郭彩儿,原本如枯槁一般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痛苦的神情,他抱紧了怀里的包裹,哽咽道:“对不起。”
郭彩儿抹干净脸上的泪,狠声道:“兄妹一场,我就送你到这里了,你以后,好自为之吧。”
郭彩儿回到车上,马车缓缓启程,驶向了回城的方向。
夏川萂看着还站在原地目送马车的郭继昌,揽着上了马车又哭个不停地郭彩儿,道:“别哭了,郭继业能一无所有的在边关闯出自己的天地,同为郭氏儿郎,他也能的。”
郭彩儿摇头哭道:“不一样,大哥哥有你,他只有他自己他一辈子都不能回京了”
夏川萂无言以对。对郭继昌,她认为他是咎由自取,自己活该,但对郭彩儿,她是和郭继昌一起长大的兄妹,郭继昌固然看不上她这个庶妹,但他们也曾常年在一桌吃饭,在一起赏月,在一起玩耍过。
对郭继昌,郭彩儿不能视而不见,相反,对郭继昌能有这样的结果,她心里很难过。
在回府途中,夏川萂看到了郭继拙。
郭继拙正在一个棺材铺中买棺材,他站在铺子门口和老板争的面红耳赤的,似乎是在讲价。
夏川萂让车夫停一下车,掀开车帘看了一眼,正好和郭继拙对上视线。
夏川萂放下车帘,对郭彩儿道:“你继拙哥哥手里没银子了,你去借他一些。”
郭彩儿抽噎着下车,走到郭继拙面前,抽抽噎噎问道:“六、六哥,你买、买棺材、做什么?”
郭继拙看看眼睫毛上还带着水润的郭彩儿,替她擦了一下腮边的水渍,回道:“有人死了,我要收敛她。”
郭彩儿:“谁、谁死了?我认识吗?”
郭继拙看了眼马车,没说什么,只道:“这里晦气,你快回车上吧。”
郭彩儿拿出钱袋,问棺材铺老板:“多少钱?”
老板:“五十两纹银。”
郭彩儿从钱袋里抽出一团金丝来,递给老板,问道:‘够吗?’
老板看了一下这金丝的成色,又颠了颠重量,道:“尽够了,还有余头。”
郭彩儿:“那就换些元宝香烛吧。”
老板喜道:“好嘞,咱这就去给您备齐整喽。”
老板去忙了,郭继拙道谢:“等我有余钱了就还你,多谢了。”
郭彩儿摇头,道:“咱们是兄妹,也不多,不用还的。六哥怎么不回府?你得有半年多没领月银了,二叔母都给你存着呢。”
郭继拙露出一个笑模样,道:“我以后都不会从府里领月银了,劳你代我给母亲说一声。”
郭彩儿皱了皱小鼻子,道:“要说你自己去说,我才不给你转告呢,”说着,她又哽咽了,问道:“六哥,你以后都不回府了吗?我以后要是想你了,去哪里找你呢?”
郭继拙笑着摸了摸她的小团髻,道:“我现在在静心庵借住,以后等以后再说吧。”
郭彩儿抹了抹眼泪,将手里的钱袋子塞到他手里,点了点头,没再说什么,流着泪回马车了。
郭继拙捏着手里的钱袋,心下猛的一痛,他来到马车跟前,对着紧闭的马车窗说道:“刘锦儿死了。”
马车缓缓起动,并没有人回应他这句话。
阳春三月,太夫人在忙着为夏川萂举行一场盛大的及笄礼,夏川萂心里嫌麻烦,百般阻挠想要精简一些。
太夫人才不依她,她一年到头难得有件感兴趣的事情让她忙上一回,自然要尽兴了。
太夫人将一切琐事都给包揽了,但有一件事一定要夏川萂自己做,那就是写请帖。
夏川萂看着足足有半尺长的名单,哀嚎道:“怎么会有这么多?”
郭彩儿看了眼名单,道:“都是与咱们家相熟的,不算多啊。”
夏川萂:“这还不算多?比太夫人刚回京那会来的人要多多了。”
郭彩儿笑道:“那次来的都是姻亲,这回来的,除了姻亲,还有很多大哥哥的同僚好友,还有与咱们家交好的人家,人自然要比上次多啦。”
夏川萂苦恼道:“一定要请这么多人吗?我要挨个写帖子耶,这么多帖子,得写到猴年马月啊。”
郭彩儿给她出主意:“让大哥哥替你写呗,他写的字还好看。”
夏川萂去呵郭彩儿的胳肢窝,不满道:“好啊,你这是嫌我的字丑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