检查又是中药疗养,最后还是无力回天。”
“八岁那年我爹哋去美国出差,因为车子爆炸才不幸过世。我爷爷说我一时之间接受不了,有很多事情都选择性的忘记了。这么多年,我一直想努力地记起来,可一点用都没有。”
闻言,成祖倒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接,只是默默地听着。
白亦行说:“美国那边草草结案,只单纯当成意外事故。我和爷爷心里都清楚,这事没那么简单,所以我毕业之后去了美国工作。虽然托了一些朋友帮忙调查,但也没有任何进展。我知道,案子已经结了,又过去那么多年,没有人会因为死了一个人停下脚步,更何况还是个不相干的普通人。”
“是我没用,是我对不起他们。”她出声。
此时此刻,成祖也懂了她的无力和无奈,懂了她为她父母对新市贡献据理力争的执着。上层社会人抬人人捧人,中层社会人挤人人嫉人,底层社会人踩人人下人。在这个权力与利益操纵的社会里,人牺牲的意义往往是由身份标签所决定的。总统之死举国震动,商人之死轻如鸿毛,英雄叙事为权力服务,牺牲也大多被包装成凝聚民心的工具。说到底,人们更喜欢简单的,直白的,能唤起集体认同感的英雄事迹。而经济发展太过复杂,对于推动社会繁荣的背后,了解仅仅浮于表面,略懂皮毛,不愿深究到底。
成祖看着她心中不忍,开口:“这样说,那你父母九泉之下就能安心了?”他伸出两根指头捏捏她的鼻子:“笨。你这样只会亲者痛仇者快。而且这世上对社会没用没意义的人数不胜数,法院排号都轮不上你,傻女人。”
话说完,白亦行倒冲着他笑了,跟那天她和老爷子一起吃蟹饭,过生日的笑容又不一样,有些娇憨。
成祖看久了,耐不住地在她嘴上琢吻两下。她虽羞赧,也借此机会反手圈住他脖子,送上深吻。
不知过去多久,两人嘴上缠绵得难舍难分,她口袋手机铃声响起。
成祖才舍得松开她。
白亦行接起没多久,就收线。
她说:“还是都砚开,他也真够坚持的。”
成祖说:“你之前一直拒他,他也不放弃。约你商谈,也是提前好久,诚心诚意,也表明了他的决心,不如去看看。”
白亦行略作犹豫,成祖说:“钟交的老婆把这个事跟你妈咪说了。你现在截了她的货,抢了她的项目,董事会那群老家伙必定要声讨你,恐怕还得说你不懂事不讲规矩。”
白亦行一听这个干劲就上来了,抱手嗤笑:“声讨我?他们这些老东西还想声讨我?他们是不是搞不清楚,我到底姓什么!要不是顾念他们跟我爹哋妈咪一起打江山的情分,我早就——”
后半句她咽进肚子里,闷头闷脑地抬脚往车方向去。
成祖举着伞,大步跟上,听她泄愤地骂:“他们就是看我一个姑娘,觉得好欺负!他们不过就是比我活得久些,提早地在这个市场上吆喝过几年,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稀奇的!”
“我不懂事?我不讲规矩?他们是第一天在这个社会上打拼吗?商场如战场,阴谋诡计也是计啊。”她高跟鞋尖锐地踩踏水渍,骂骂咧咧:“再说了,要不是我妈咪看她可怜,把她从孤儿院领回来,给她一个家、”
她脚步猛地停下,转身看着他,一脸气极反笑的样子,看起来又可爱又过瘾,成祖根本藏不住笑,等她说:“她不喜欢我二爷没关系,我爹哋和妈咪也尊重她的意见,要是她想离家,我们也绝无二话。而且我爹哋本就不愿意再娶,后来是爷爷逼着他的生意场上,我爹哋带她学习怎么打理公司,怎么跟那些老家伙处好关系,天南海北赶项目,出差,增长见识,是哪一次没有把她带在身边?”
“哪怕就算是出去吃个饭,我爹哋都不会让她一个人去应酬,就怕那些人欺负她!可她呢?”她越说越生气,还无语地伸出手,在空气中比划,指摘。
成祖仔细瞧她,生怕她淋着雨,手脚不自觉跟上她的动作,雨伞忙往她身上倾斜。
白亦行直接气笑:“你知道吗?如果不是我们白家,她现在会是什么?说个很现实很难听的话,她又没学历,又没背景家世,又没人脉见识的话,她现在能混成这样?”
“这是什么!这不就是咱们圈子那套,要么被包养,要么被位高权重的人包着玩,凭一张好看的脸,再找个金主安度余生!又或者早不知猴年马月,就嫁了个穷光蛋,再生一堆小穷光蛋!”她说到激动处,脸涨红,走叁步停下来,恶狠狠地瞪着他,怒从胸中来:“是我们救了她!救她于水火!她现在这样做,就是农夫与蛇!东郭先生与狼!郑伯克段于鄢!忘恩负义!”
这会儿,她快要气疯了,脑子一昏,什么都顾不得,什么都敢往外说。她使劲地抓了抓头发,一鼓作气:“她还想将我赶走?他们还想将我赶走?!疯了吧?!一群蠢货,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庸庸碌碌,吃老本的蠢材——!!”
知道她伶牙俐齿,但这样刁蛮跋扈,恨不能吃人的模样,成祖没见过,估计老爷子也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