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里充斥着忧伤,片刻后,又转为笑意,“不过,你马上便能体会到哀家的心情了。”
温良辰胸口火辣辣发疼,眼睛更是红得要滴血。
她死了没有关系,可是,丹阳不能遭遇不测。
看着被火点燃的越来越亮的内殿,温良辰心中拂过绝望。她拼命挣扎为母复仇,终于借刀杀死仇人,运气甚好的是,她还寻到了一生的挚爱,诞下她最珍爱的女儿,可惜好日子还未过长久,秦元君中毒,大越国政进入关键时刻,而今日,她又要死于曹太皇太后这一老贼之手。
她不满,更不甘心,为何她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?
正当温良辰愤懑之时,殿门外忽然传来隐约的叫声:“阿秀,让我进来!阿秀啊,不要想不开,我有话要对你说……”
温良辰激动得睁大眼睛,嘴里发出“呜呜”的声音。
是她的外祖母,李太皇太后来了!
曹太皇太后表情明显一滞,那声音又更大几分:“阿秀,你若不让我进来,你一定会后悔的……”
曹太皇太后抿抿嘴唇,一挥手,冷笑道:“放她进来罢,哀家也不怕她能玩出什么幺蛾子。”
侍卫下去吩咐放人,李太皇太后扶着殷女官的手,跌跌撞撞从殿门口进来,还没走上两步,便被呛得一顿乱咳。
见温良辰还活着,李太皇太后几乎要喜极而泣,幸亏她今日听说曹太皇太后生病,心中难安,午后便让女官陪同来钟粹宫探病,这才正好碰上曹太皇太后行此事。
由于李太皇太后走得太急,不小心被地上的尸体绊了一跤,整个人颤颤巍巍地往前倒下。
即便如此,李太皇太后也是挣扎动作,拉着女官的手尽快起身,然后拼命往温良辰方向扑过来,曹太后嘴角露出一抹讥诮,霍地起身,从侍卫手中夺过长刀,架在温良辰的脖子上,笑道:“不必过来了,你再过来一步,我便在她白嫩的脖子割上一刀,看她能撑到何时。”
“咳咳,阿秀啊,你……”见温良辰被绑在柱子上,脖子又被曹太皇太后划了一道红痕,李太皇太后心疼得眼泪水直掉,“你不能伤害她,快快放她离去!”
“咳,”曹太皇太后一张嘴,便咳了起来,她感觉到眼睛被烟熏得发酸,眯起眼睛,疯狂地笑道,“我为何不能伤害她?正是她和秦元君那小子使坏心眼,我要让她们尝尝痛苦的滋味!”
面对着执迷不悟的曹太皇太后,李太皇太后吓得几乎晕厥过去,她使劲掐了一把手心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她呜咽道:“阿秀,你知不知道,我为何不让你伤害她?”
“难道,你就没想过,当年你难产晕过去之后,坤宁宫发生了什么吗?”李太皇太后捂着心口,表情扭曲,神情痛苦。
当年,她和李太皇太后还是未决裂的好姐妹,那时,她比曹太皇太后早怀孩子一个月,某一日,她们正在坤宁宫闲聊,谁料司礼太监王方在茶水里下药,李太皇太后和曹太皇太后当场闹了肚子。
曹太皇太后脸上拂过痛苦之色,明显不愿意记起当年生女儿那痛苦的一夜,她说道:“我自然记得!我辛辛苦苦生下的女儿,好不容易活到三岁啊,就因为陛下将所有太医传去为襄城诊治,才害得她发烧一晚死去!”
曹太皇太后眼睛通红,神情疯狂,捏刀的手将温良辰脖子切出一道血口,殷红的血顺着白皙的脖子流下,曹太皇太后泪流满面,破口大骂道:“就是你的好女儿襄城,还有你,害死我的小公主!”
“阿秀!”李太皇太后捂着胸口,突然“哇”地一声,吐出一口鲜血来。
“襄城死了,她的女儿,也别想活!”曹太皇太后看着与襄城公主相似面容的温良辰,忽然仰起头,桀桀地怪笑起来。
李太皇太后歪着头,无力地靠在殷女官的身上,又咳出几口血,红着一双哀怨的眼睛,痛哭大叫道:“阿秀,是我的错,我瞒着你这么多年,其实,襄城才是你的女儿啊!”
曹太皇太后的笑容还未收起,凝固在脸上,她笑道:“你在说什么?”
李太皇太后呜呜道:“我们二人不小心喝下药后,在当时同时产下女婴,太医曾断言,你身体受损,今后不能再生育,他还告诉我,襄城是早产儿,身体羸弱,根本活不过一岁。我那时便想,我已经有两个儿子了,你却只能有一个女儿,我们二人姐妹情深……我不能让没有女儿,便自作主张……将襄城和小公主对调,因此,襄城才是你的女儿。”
曹太皇太后浑身僵硬,如遭雷劈,心中开始升起从前的疑惑,为何出生的小公主比襄城还要壮实?
“谁料后来,你早产的襄城身体逐渐变好,而我的女儿小公主,身体越来越差……早早地夭折了。”李太皇太后哭得几乎晕厥过去,小公主死的那日,她痛不欲生,无数次想要自尽随她而去。
曹太皇太后抱着小公主的尸体来向她寻仇,她没有反抗,任由对方打骂一顿,眼睛只是痴痴地盯住小公主的尸体。
后来,李太皇太后的脑子便开始不清醒了,别人都说她得了癔症,可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