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元君看他一眼,见白如玉不为所动,便不去管他,让他在角落旁听。
秦元君心道,反正此人他打算一直留着,提前让白如玉了解他的作风,也算是一件好事。
不渝战战兢兢地走进来,自从他午后将四位宫女送过来之后,他没有一刻不在提心吊胆。温良辰的临时起意,简直让他变成了肉夹馍。不遵守温良辰的命令,他没有这么大的胆子,但是,万一秦元君看上宫女,温良辰岂不是更不会放过他?
因此,他一直留在殿外观察着这四位宫女,生怕出现任何的差错。
“奴婢在。”
“不渝,你将那四位宫女打发去文静阁做事,太子妃是否交待过不允许他们进崇文馆?传我的命令,你让她们进文静阁端茶倒水。”既然温良辰打算让宫女示众的主意,秦元君便让她们露脸个够。
白如玉不禁偷偷翘起嘴角,心道,太子妃下手真够黑,太子则比她更黑。
今后他可得千万小心,不能惹上这两口子,至于始作俑者的曹皇后,白如玉在心中默默为她上柱香,这事估计不会轻易算完。
四位宫女经过曹皇后宫里人的调/教,外形自然是如何妖娆如何来,行为也是如何风/骚如何来,文静阁是负责接待前来东宫访臣休息之处,不到两日,刚从龙榻上爬起来、带病上朝的宣德帝,突然收到臣子的弹劾。
弹劾的内容令宣德帝哭笑不得,弹劾之人的地位也足够分量,此人正是左都御史严大人,内容直指太子殿下帷薄不修,宫女行为举止轻佻,不够检点,简直是有辱斯文。
大越的言官嘴皮子十分厉害,他们什么事都要管,不仅是太子之事,就连宣德帝,从来都没逃过言官那张利嘴过。这也是宣德帝为何要派暗使御司之人外出寻找丹药,然后偷偷摸摸吃的原因之一。
按大越条例来说,左都御史身份足够,他的弹劾须得对薄公堂,宣德帝无奈地前往太和殿,将秦元君和严大人唤出队列,进行友好和平的协商。
今日锦衣卫力士执伞之人换了一名相貌出众的男子,宣德帝向来细心,不由地多看了几眼,在确定自己不认识此人之后,他才慢慢就坐了。
兴许是顾及宣德帝颜面的缘故,严大人出言并未太难听,而是道:“老臣前往文静殿,见得一名宫女衣衫不合规制,举止言谈有损宫中形象,殿下毕竟是男子,平日日理万机,老臣昨日思索许久,恐怕是太子妃疏于管制。”
秦元君露出愕然之色,他说道:“太子妃受册封之日便传出有孕,难道严大人不知晓?”
严大人拱拱手,继续道:“老臣知晓,但是,若是放任这股风气不管,老臣担心殿下后宫之安稳。”其实他是担心秦元君的品性,太子爱好美人没有错,但是,若他宠爱那些不三不四的狐狸精,那可便是全天下的灾难了。
“严大人多虑了,本宫从无此意。”秦元君蹙起长眉,做沉思之状,“本宫昨日曾记得管家提过,母后赏赐了几位宫女下来,恐怕是太子妃怕劳累母后手下之人,便将其安排至活计较轻的文静阁。”
秦元君话音一落,不仅是龙椅上的宣德帝,朝廷众人均纷纷回过神来。
能够站在太和殿门口上朝之人都不是傻子,曹皇后的此番行为,分明是为太子后宫添人。
但是,严大人不禁皱了皱眉,曹皇后添人未免添得太次了些,将这群搔首弄姿的女人弄进东宫,其寓意谋算秦元君之心,昭然若揭。诸人都是老谋深算之辈,短短的时间内,便已想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。
居然还有人站出来为温良辰说话,此人性林名城,乃是这一代最年轻的御史,他当着众朝臣的面,用一口不标准的海宁味儿官话大声道:“太子妃身怀六甲,依然心系东宫后宫,特地将残次宫女派往文静阁,从此事可观之,太子妃可谓是用心良苦,并且,太子妃孝顺皇后娘娘,不违逆长辈之言,太子妃贤惠大度,为天下女子之表率。”
这位林辰便是当年在太清茶馆收获温良辰好处之人,他身家贫苦,一直靠温良辰资助科考,因此,他早早便隶属于公主府范围内,如今温良辰嫁给秦元君,他自然一心为东宫服务。
有人站出来打头,便有人继续附和,唯恐失了讨好东宫之心,太子妃温良辰被一群男人捧到了天上,曹皇后这位一国之母,却被他们暗暗地鄙视了一把,于是,在众人的意有所指之下,矛头逐渐对准了宣德帝的后宫。
宣德帝坐在龙椅上,气得连胡子都歪了。他没想到的是,自己前脚吩咐的命令,曹皇后后脚便明目张胆地违抗,他不是叮嘱过不得打搅有孕的温良辰,曹皇后故意派人去骚扰,到底是个什么意思?
问题是她派了人也就罢了,如今被朝臣围攻,他若不做出个表率来,如何堵住他们的悠悠之口?
谁知此时,秦元君又再添一把火,他神色慌张,紧张不安地道:“请诸位听本宫一言。本宫作为儿臣,能够体谅母后的一片慈母心肠,望诸位大臣莫要再言,此事乃是本宫之错,未将妥善处理,本宫愿意代母后受任何过失,请父皇责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