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头发。
闹腾了将近半个时辰,马车终于转进一个僻静的巷子,纯钧和水心立即撂下手里的活计,如蒙大赦,逃也似的地从马车上蹦了出去。
没想到的是,两个丫鬟逃跑的速度倒是快,温良辰地盯着石青色的棉布帘子看上好一会,哀声叹气地回过头来,一边给秦元君掖被褥子,一边愤愤不平地暗自腹诽。
温良辰刚巧抬起右手,忽然,她手腕一沉,温良辰低头一看,只见修长有力的手,正搭在她的手腕上。
“你不是乏了么,为何又不睡了?”温良辰眨了眨眼,神情有些许呆滞,只见秦元君睁着眼睛,眸子晶亮,哪有方才那分毫的疲态。
秦元君一挑长眉,眯着眼笑了起来道:“美人在侧,无法入睡。”
马车内温度适宜,十分暖和,他话音一落,温良辰的脸立刻染上一层红霞,红润的肌肤仿佛吹弹可破,秦元君觉得自己嗓子一热,好似被塞了一块炭似的,干巴巴燥得难受不已,他迅速干咳一声,移过视线,看向小几上的水壶。
温良辰肩膀顿时一松,顺手帮他倒了一杯水,递至他的唇边,轻声道:“渴了?喝吧。”
秦元君顺着她手腕半坐了起来,他大摇大摆将自己往后一靠,十分悠闲地享受美人的服侍,那副乐不可支的得意表情,像是被皇帝点了状元似的。
温良辰白了他一眼,将杯子往几上一按,又甩了一张湿帕子在他脸上,然后故意扭过头,抿着嘴唇道:“既然你身子无碍的话,那便回自家马车去罢。你……回去之后,好生休息。”
秦元君将帕子从脸上一扯,望着她倔强的侧脸,不禁叹了一口气。
谁料这时,他突然直接侧倒下去,将自己埋进那堆褥子中,干脆利落地拒绝道:“我不回去。”
他原本清朗的声音从褥中传来,居然变得闷了起来,还变了一个声调,再配上他那颗半露的脑袋,倒显得格外滑稽。
温良辰顿时一愣,不由地失笑不已,她拍向他半闷在褥子里的脑袋,笑得直抽气道:“你还真将自己当仪城的玩伴不是?你居然对我耍赖,秦元君,你可是举人老爷,快给我出来。”
秦元君将褥子一拉,露出一张被憋得通红的脸,他夺过温良辰的手,按在自己的心口上,作西子捧心状,痛苦地说道:“我已经让巨阙传信给父王,这几日暂且不回去,在外寻个清静之处休息几日,免得将自己逼得太紧,闹出毛病耽误了下个月的殿试,所以,你一定不能赶我回去,否则还没参加殿试,我便已经被你的见死不救害死了。”
“……你要去何处休息。”温良辰咬着下唇瓣,强硬地扯出自己的手,往后坐了一步,想尽量离他远些距离。
秦元君举着自己空落落的手,再郁闷地看她一眼,都怪现在自己没力气,这会儿连温良辰手都抓不住了。
见温良辰躲避不及的模样,秦元君心情又莫名其妙地突然转好,他露出一个明知故问的笑容,说道:“你信中说,苏家姑娘将一艘画舫送给你,虽然你并未明言收下,但却已经在你手中了罢?我,就去你的地方休息。”
温良辰瞪大双眼,羞得简直想从马车跳出去,她瘪着嘴拒绝道:“你去你自己的庄子上……”
秦元君将自己玩味的笑容收起,眼神忽然一暗:“我有要事对你说。”
“什么事?”温良辰凑了过来,神色颇为紧张。
秦元君将人往怀里一拉,乐不可支地笑道:“自然是咱们成婚的事。”
☆、 心如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