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卫定放率先出了门。
秦元君看了温良冬一眼,沉声道:“如今庄园已陷入混乱,还要劳烦温四姑娘安抚下人,温四姑娘可否坚持得住?”
温良冬靠在丫鬟身上,头发散乱地搭在鬓边,形貌狼狈,即便她如今很累,却也不敢就此躺下休息,温良辰是她感情最好的姐妹,她一届女流之辈,只能竭尽全力在后方打理杂事,能帮他们一点是一点。
温良冬红着眼睛,哽咽道:“四表哥你放心罢,你也要注意自个儿。”她可是清清楚楚听见,刺客们让秦元君提头换人。
秦元君漠然地点点头,回身便走,突然,他的下摆被人揪住了,低头一看,恰好对上温仪城一双哭得红肿的双眼。
“四、四表哥,我和你一块下去,我绝对不吵闹,就在角落安安静静地听着,也不乱跑。”失去温良辰之后,温仪城觉得自己整个天都要塌了。好不容易过继至温家,谁料又发生这等事,这种从仙宫摔进地狱的滋味儿,实在是太煎熬太难受了,他只想呆在秦元君边上,看着他们行事,也好给自己找点安慰。
秦元君看他一眼,答道:“你下来。”
为了温良辰的安危着想,他们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布置完毕,然后派人外出追击。
卫定放已经站在楼下,手上握着苏氏庄园的地图,秦元君道:“巨阙留下的记号,说他们往西面而去了。”
卫定放看着西面复杂的地形,皱着眉头道:“如今敌方人数不明,我们的人只有四十三人。”
庄园上的下人虽多,却有一大半是丫鬟和婆子,而他们两家府上所带来的男人们,不是死了就是伤了,温家的护卫几乎全灭,剩下十几名仪仗手无寸铁,也被他们叫来充数。
秦元君背负双手,一双眸子黑沉如墨,他死死地盯向不远的梅林:“既然他们无法在阁楼内与我们相抗衡,反而生擒温良辰做质子,那便说明他们底气不足,只在偷袭上占有优势。”
“秦四公子说的有道理,”卫定放抿了抿嘴,脸上没有半分平时露出来的随意笑容,反而多了一股肃然的杀气,“如今敌在暗我在明,必出奇兵方能制胜。我们分兵将他们合围,逼他们至极限,与他们商量放人,若是谈判不合,再想他法救温五姑娘。”
刺客们此次的行动,明显是不要身家性命了,商量和谈的几率明显太小,秦元君微眯双眸,必要时刻,那就交换人质罢。
“没错。”秦元君早将自身安危置之度外,只要能将温良辰毫发无损地换回来,让他去死也甘愿。
秦元君张开干涩的唇:“依卫大公子之见,该如何安排队伍追剿?”
“我与秦四少爷走中路,赵信引十人往左,何生引十人伏右,我们吹哨为号,齐出接应。”卫定放想了想,指着刺客们在地图上消失的路线,“不过,具体往何处而行,还得看巨阙的消息,兴许他已经埋伏妥当,我们再修改行动计划。”
卫定放想了想,道:“不必带火把,以免被他们发现。”
今日地面覆盖一层白雪,当空又有半轮月亮,所照下的月光虽然黯淡,但至少让他们看得清夜路,为追击带来一定的方便。
秦元君点点头,冷冰冰地:“好,那我们便走罢。”
兴许是寒风瑟瑟的夜间,抑或是又下了一场雪的缘故,秦元君虽然身穿一件披风,却依然感觉到彻骨的寒冷。
没有温良辰在身边,他心脏阵阵发凉,那股冰冷仿佛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,让他身体失去了知觉,他感觉自己如同行尸走肉。
巨阙一路上留下记号,沿路上他们还碰上三具刺客的尸体,对于他的身手,秦元君保持充分的信任,不愧是宣德帝暗使御司出来的人,在刺杀和追击方面独有其道。
卫定放赞道:“若他不是你的护卫,我必是要将他招至军中当斥候的。”
因为他们方才耽搁了一段时间,追击的路上简直是拼了性命,速度全开,秦元君更是和疯了一般,连卫定放这个武人都要提气才追得上他。
前面逃亡的刺客越来越近了,他们一晚上的力气在阁楼外布局,体力不比他们休息大半夜之人,从刺客们越来越明显的脚印便能看出。
“噤声!”卫定放亲自领队在最前方,他往后打出了一个手势,众人立即蹲身下来,小心翼翼地观察起前方的形势。
看着熟悉的山涧之景,秦元君心中五味杂陈,心痛得已经麻木,早晨他和温良辰在此地打雪仗,一片欢声笑语,没想到在晚上,此地却即将变成屠杀场。
卫定放眯着眼睛,看着远方林中影影绰绰的身影,接着,他又朝林子中东面的树上打了一个手势,表示自己已经联系上巨阙了。
“小娘皮,你记着不要乱动,否则老子就杀了你!”提着温良辰的那名刺客心中不安之感愈甚,没事找事向温良辰威胁道。
温良辰静静地站在原地,抬了抬眼皮,道:“好。”
“老子才不信她,老大你可别忘了,这小娘皮厉害得紧,方才她可是杀了咱们三个兄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