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顿时一愣,露出惊容,道:“你好生聪明,你如何得知我是卫定放!”
“……”
温良辰顿时无奈,偷偷翻了一个白眼,这人还真乐呵,她只能大约猜到排行,哪里知晓对方姓名,谁知,谁知他竟然主动说出来了!
“那个,卫大公子,若无甚紧要之事,我便先离去了。”温良辰福身一礼,就要转身拐入小道。
“哎!”卫定放着急了,他还不知这位姑娘排行,听说父亲卫将军准备寻温驸马提亲,提的姑娘是温家的五姑娘,朝阳郡主温良辰。
听说温良辰在京都素有孝名,一手书画才艺绝妙惊人,应该是一位标准的大家闺秀。在卫定放眼中,大家闺秀是柔弱和闷货的组合体,不仅风吹一把就要倒,还喜欢天天闷在家里,寡言少语如同一个校场上打也没反应的木头桩子,他从他处听闻温良辰的事迹,吓得整个人成天坐立不安。
于是,在今日上门做客之际,卫定放特地脱去战袍,穿戴得人模狗样,极为光鲜来府上打听温良辰,他还在心底盘算着,最好能远远地瞧上一眼,若是长得漂亮,弱柳扶风点也接受算了。
他耳力甚是聪慧,在隔间便听见温良辰指挥下人的声音,心道,朝阳公主温良辰那般善良柔弱,这姑娘发起脾气来如同爆炸的小辣椒,卫定放自我安慰地一哆嗦,她应该是温府的四姑娘或是三姑娘罢。
不过,既然是温良辰的“堂姐”,朝她打听打听,也能掌握第一手讯息。所谓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嘛。
“哎呀,四姑娘你别走!”温良秋如今十三岁,瞧着温良辰的体型也不像,卫定放便自作多情地,将温良辰当做温良冬了。
见温良辰果真转过身来,卫定放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,对自己的英明表示十分满意。
温良辰不答也不应,扯着嘴皮子笑了笑,道:“卫大公子还有何事要交待?我观你神情焦急,却又不去寻下人来办,且言谈中遮遮掩掩,你该不会是想……向我打听什么事儿罢?”
卫定放这次是当真被震撼个彻底,心道,原来温家的姑娘这般厉害,才智过人,若她要是个男子,他才不管温家是文官还是武官,必要将她抓回去当狗头军师。
“的确……有事,只是不方便问罢了。”卫定放抓了抓头,女儿家最重视名声,直接开口询问,温良辰若哪天知道了,定会不大开心。
温良辰又翻了一个白眼,奇怪地想道,既然你一开始做出这一副打探的模样,半点避嫌都不顾,如今又开始心虚,做人也不能矛盾成这般罢?
“那没甚好说的了。”
被提亲对象挂了一个“莫名其妙的大少爷”印象的卫定放,粗犷得明显不懂得温良辰之意,还一个劲儿扭捏,如同那庄上的大媳妇儿似的,他略有些不自在,含含糊糊道:“嗯,就是不大好说,我怕她不高兴。”
温良辰眼睛一眯,能让男人含糊其辞,必定是和姑娘有关。
该不会……又是温良夏捅出的篓子罢!
卫定放乃是卫大将军府上的大公子,卫家祖上以武举出身,一跃从平民变成有名有姓的世家,即便卫家如今鼎盛,在京都中也算是十分好打交道的家族,没那些世袭贵族的臭毛病。十四年前,卫大将军与和亲王平定西北有功,遂在英宗年间得武昌侯的封号,后宣德帝登基,卫家姑娘又受册封为贵妃,将卫家推上至顶峰,在京都一溜的侯门当中,属于最为炙手可热之家。
“你想打听二姑娘?不知想知道她喜欢的物事,还是她喜欢的吃食?我告诉你,二姑娘她热情爽朗,喜好穿红色衣裳……”温良辰稍稍抿嘴,人畜无害地笑了起来。若当真是温良夏,那她得好生打听个清楚,以免这冲动的二姐又闹出篓子,最后引火烧身至她身上。
卫定放愣了片刻,急忙摆摆手,义正言辞地辩解道:“我何时说过要打听二姑娘之事了,我、我我,她与我完全无干,四姑娘你听我说,我只想知道五姑娘过得……嗯,她过得好不好?”
“啊?五姑娘?”这下换温良辰震惊不已,许久后才反应过来,原来自己就是那位……五姑娘。
他他他关心自己作甚?
温良辰眉尖微蹙,表情有些扭曲,可卫定放素来大大咧咧惯了,也没瞧出个不妥来,温良辰扯着嘴皮子笑了笑,道:“五姑娘啊,五姑娘最近无甚要事,莫非你想见她不成?”
卫定放摆手得更厉害了,这么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子,好似背后有女鬼索命般,张大嘴道:“你莫要乱讲,我可不想见她。如今两家的事儿还没成呢,如何能在她不知的情况下私下见面?”
然后,他好像还完全不知自己泄露了要事般,一脸纠结地道:“哎,这样不妥,我不能见她。”他只想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,偷偷摸摸地瞧瞧她,不让她知道自己的小心思,以满足少年期的某种悸动和憧憬罢了。
卫定放就这般,无知无觉地将自己全卖了个干净。
温良辰右手紧捏着帕子,只觉得自己喉咙发干,脑中一团乱麻。什么,卫家竟然,竟然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