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三秦守佑“噗嗤”一笑,挤眉弄眼地附和道:“看起来当真像是用功过度,哈哈。”
听闻二人调笑,秦元君身子瑟缩一下,战战兢兢好半天,好似终于下定决心般,鼓足勇气在秦守佑身边落了座。秦守佑嫌弃地瞪他一眼,抱起圆凳挪着屁股,往秦安佑身旁靠了靠。
秦元君温文尔雅地笑了笑:“为弟不敢瞒二哥,昨晚的确读到一段有关美人的段子。”
“四哥,我要听!”老五秦宝佑小眼睛一亮,顿时来了兴趣。
“好,那我便念于你听。”秦元君微眯双眼,清清嗓子,摇头晃脑地念了起来,“静女其娈,贻我彤管。彤管有炜,悦怿女美。自牧归荑,洵美且异……”
那故意拖长的,抑扬顿挫的语调,以及那副掉书袋子的书生呆样,简直惊掉了在座诸人的下巴。
秦宸佑被他读得昏昏欲睡,几欲倒头就走,另外三人皆是两眼翻白,头痛莫名。
和亲王府的四位兄弟皆走武路子,平素便不爱上学堂,虽然武举要求做时文,秦安佑和秦守佑也习得平平,更何况尚在孩童期的秦宝佑。
秦元君这般喋喋不休老夫子式的念叨,众人哪里经受得住,再美的情诗,也被他读成令人痛苦的经文。
年纪最小的秦宝佑捂着耳朵,撅嘴呜咽道:“四哥不要念啦,你今后定能考上状元。”
“匪女之为美,美人之贻……”
秦安佑被气得直抽抽,黑着脸哼道:“状元?他也配!他那是读书读疯了。”
见众兄弟叫苦不迭的模样,秦元君在心底直乐,心道,你们哪知其中含义。直到现在,温良辰意外留下的那盒胭脂水粉,他依旧舍不得送回回去,原因便是……美人之贻。
最后,秦元君在众人仇恨的目光中,状似尴尬地闭上了嘴巴。
秦宸佑似是有何心事,突然犹犹豫豫地开口:“二弟,你总提美人,莫不是纳了通房?”
秦元君趁机插话,摇头道:“非也,二哥乃是思慕……”
“你住嘴!”秦安佑瞪了秦元君一眼,若此时不在父王院中,他定会狠揍秦元君一顿。
秦宸佑的突然提问,令他顿时来了兴趣,秦安佑挑眉答道:“侧妃曾与我提过此事,让我不必着急,待我十三岁,才允许我碰房里的通房。”柳侧妃为秦安佑生母,十几年来极为受宠,导致秦安佑在和亲王府内的地位水涨船高,仅次于世子秦宸佑。
“我还未梦泄呢,哥哥们倒早些。”秦守佑十分感兴趣地插言道,他和秦元君同年,都是十岁年纪,而秦宸佑和秦安佑,均是十一岁。
少年人身体强壮,又至年龄,早已知晓许多大人事。
“你懂些什么。”秦安佑砸吧砸吧嘴,笑得洋洋得意,“大哥,莫不是王妃与你说过,要赐通房于你?”
“不,不是,哪有这回事!”秦宸佑不知想到什么,整张脸立马红了起来。
“噢~那便是了。”秦安佑笑了起来,揶揄地眨了眨眼,“大哥,哪个丫头竟有如此好运气,给你当通房?难道,那丫头生得国色天香?”
“二弟,二弟你莫要胡猜!”秦宸佑慌乱地摆摆手,忽然神色一黯,“若纳了通房,今后娶夫人,她岂不是会怪我?”
问话之时,他的脸色极为纠结,而那双乌亮的眸中,却又带了几分莫名希冀。
秦元君右手一抖,差点将茶泼在衣上,他急忙垂下头,用碎发挡住自己阴晴不定的脸色,以免他人瞧出什么端倪。
他自知秦宸佑是何想法,无非是看着碗里的,还想着锅里的……
秦元君不发一言,斜眼瞅着秦宸佑,安安静静地等待着下文。
秦安佑好笑地转过头,右手百无聊赖地转着杯子,眼神高傲,声音从容:“试问世间男儿,何人不三妻四妾?身为女人,便得瞧清楚事实,谁让她是女人?咱们男人在前头赚名利,难不成享福的不是她,谁家没几个妾室……”
听闻此话,秦宸佑眼睛一亮,立即点了点头,赞同道:“二弟说的极是,若是瞧中两个,大可都娶回来。”
温良辰是和亲王妃瞧中的媳妇,他不敢违抗母命,不得不履行婚约,但是,在他的心中,他其实更喜欢温良夏。
有了秦安佑的法子,此事便好办许多。
娶回温良辰做世子夫人,而温良夏则抬为妾室,正妃掌家,侧妃貌美,他只管坐享齐人之福。秦宸佑只要想上那么一想,心中便乐得不行,近日催生的那股两难的郁结,此时被吹得无影无踪。
“大哥,何止是两人,再多的女子,咱们王府未必容不下?”秦安佑兴致勃勃调侃道。
今上天下初定,借外戚之力,整顿吏治,重用曹国公、长兴侯等文臣砥柱,改革致新,和亲王妃出自长兴侯府,与当今曹皇后为姨表姐妹,秦宸佑继承王位,自是板上钉钉之事,是故他们几位庶子从未肖想,亦或是打过爵位的主意。
和亲王府家大业大,几个妾室罢了,终归养得起。
秦宸佑抿嘴笑了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