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表弟稍等,我去去就来。”秦元君似是想起什么事,转头便往树林中去了。
待得众人整装待发之时,秦元君气喘吁吁跑回来,脸颊通红,额上满是汗水,可见他跑得速度极快。温良辰视线往下移,见他手上提着个竹编的篮子,篮子上有盖子,却看不见里头的东西。
她心中奇怪,却也不好意思问出口。
温良辰将秦元君领回家中庄子,头个知会了母亲此事,襄城公主听闻后大惊,顾不得斥责温良辰,急忙遣人去寻尸体。
秦元君垂首立于堂下,温良辰依旧是一副做了好事的模样,襄城公主的火气顶在胸口,心中大骂一句女儿你好糊涂,却还得强装笑脸,温和道:“元君今晚便住在姑母处,若有什么不便,大可和姑母提。”
温良辰平素机灵,就是太过于善良,她将秦元君带回来,可不就是实打实的,承认了她也参与此事?
先不说被拖下水,此事今后若是传了出去,她这个姑娘家,脑袋扣上一顶凶悍的帽子,该怎么说亲事?
襄城公主心中怒火中烧,全然忘记自己的名声也温柔不到哪里去。
襄城公主揉了揉眉心,命丫鬟将温良辰送下去换衣裳,只单独留下秦元君问话。
秦元君自是猜到襄城公主的顾忌,当下将计就计,态度陈恳道:“多谢公主殿下收留,只是此事,劳烦公主莫要告知母亲,引她担忧侄儿。”他可不敢唤她姑母,姑母那是嫡子秦宸佑的专属称呼。
“哦?”襄城公主眉毛一挑,觉得此话中有话,这小子倒好意思得很。
秦元君温温一笑,脸上笑容十分无害。
他顶着那股强大的压力,勉力保持自身不动,泰然自若地抬起头,平静地与对方探究的眼神对视,道:“殿下,母亲对我关怀备至,我岂能用小事扰她心烦?”
“……心烦。”襄城公主瞧他的眼神,立即一变,心中猛跳,只觉得站在堂下的不是一个如竹般的少年,而是一个心智足以与她匹敌的男子。
心烦,可不是就是要引她心烦。
好小子,当真聪明,竟能猜到我心中所想!
“本宫瞧你今儿精神气不佳,待会传郎中来瞧瞧,莫要病了,”襄城公主笑得和蔼可亲,眉眼间的凌厉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,“姑母稍后便传人将你的行头拿来,你好生养病罢。”
秦元君微微一惊,这是打算让他长住于此?
襄城公主和太子生母因患有癔症,多年前被皇帝削去皇后之位,降为李妃,终日于朝凤宫养病。后来,皇帝扶了无子的曹后,将太子寄于她名下。谁知曾经的太子妃季氏难产亡故,此名头方落在了侧妃曹氏身上,曹氏扶正为正妃。
如今,皇后和太子妃二人,同出于一个家族,对于东宫太子来说,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。
等到太子登基,太后姓曹,皇后也姓曹,后宫岂不成了曹家人的天下?
更何况和郡王妃贾氏出自长兴侯府,与当今太子妃曹氏为表姐妹,自小交好,关系匪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