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用做,作为人质,乖乖等待你的小女友拿那东西来换就够了。”
&esp;&esp;“谁?”
&esp;&esp;他猛地一挣,绳索勒得更紧,但他顾不得那些,“你们做了什么?”
&esp;&esp;这下不只是克努特,在克努特身后的众人哄笑起来,他们也许听不懂罗澹说了什么,可他狼狈滑稽的模样,让他们这些在临淮东躲西藏暗中窥伺许久、吃够了苦头的人充满报复的快感。
&esp;&esp;克努特弯下腰,拍了拍他的脸,“你的小女友,你们昨天还在一起约会。两个小时前,我的人和她通电话,让她把你的金蔷薇印信带来。”
&esp;&esp;“她拒绝了。”
&esp;&esp;是他自乱阵脚。
&esp;&esp;他竟然担心起苏南煜的安全。
&esp;&esp;她体术高超,在临淮有夏初然守着,随时能从江宁调来军队,没人比她更安全。
&esp;&esp;克努特的人和她通过电话了,那么,她已经得知他被抓的事。
&esp;&esp;她会怎么做?
&esp;&esp;罗澹少有的,大脑一片空白。
&esp;&esp;她会通知他的人想办法?会带人来救他?亦或者当做压根没接起过这样一通电话。
&esp;&esp;他无法预料。
&esp;&esp;但他清楚,他绝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,否则等待他的只有彻底的背叛,他能依靠的仅有他自己。
&esp;&esp;他在八岁的时候就知道了。
&esp;&esp;绑架对他来说并不稀罕,八岁那年,他曾被几个楞头工人敲晕,带进了废弃的流水线加工厂。
&esp;&esp;当时临淮经济下行,大幅度的裁员导致的下岗潮波及无数家庭,在那些人的恨意下,首当其冲的是更加铺张奢靡的罗家。
&esp;&esp;工人说,他们要找他父母要一千万,到手了就放他走,他们不想杀人惹事。
&esp;&esp;他放下心来。
&esp;&esp;只是一千万而已,尽管是在二十年前的临淮,购买力大约相当于如今的六千万,但对于罗家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。
&esp;&esp;而后,他在废弃工厂度过了漫长的叁天。
&esp;&esp;工人们焦躁地派去一波又一波的人给他父母传信,却像石沉大海一般没得到半点回音,他们抓着他的衣领质问他,肮脏的口水溅了他满脸。
&esp;&esp;他仅有八岁的认知做出了荒谬而准确的判断——父母放弃他了。
&esp;&esp;又过了两天,工人终于认清,没有人会拿钱换回他。
&esp;&esp;他不擅表达,那段表演大概是一生中演技最高超的时刻。为了活命,他每时每刻都在思索、揣摩、斟酌,一刻不敢停。
&esp;&esp;他问,可以给他讲讲发生了什么吗。
&esp;&esp;工人说,家里老娘生了重病,等着用钱,早就说要发的工资没了下文,如今工作还丢了。
&esp;&esp;他说,日子一定很难,辛苦了。
&esp;&esp;他说,他们就是那样的人,为了利益连他的命都不要了,对待亲生孩子尚且如此,何况别人。
&esp;&esp;他说,要是能等到他长大就好了,他会取代父亲,他会让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。
&esp;&esp;他哭着说,都怪父亲害了别人的命,他丢掉性命也是一报还一报。
&esp;&esp;他逃脱了。
&esp;&esp;拖着疲惫饥饿的身体回到家时,他已经有了一个在实验室里尚未出世的弟弟。
&esp;&esp;他问父亲为什么不救他。
&esp;&esp;父亲说,连绑架只敢索要一千万的人他都搞不定,就不配作为罗家的人活着。
&esp;&esp;他记住了父亲的话,也将对漆黑深入骨髓的恐惧烙在了脑海里。
&esp;&esp;后面父亲的助理问他,要怎么处理那些“绑匪”。
&esp;&esp;他说,杀了。
&esp;&esp;工人死了。
&esp;&esp;而后实验室里的胚胎死了。
&esp;&esp;再然后,他的双亲在意外中去世了。
&esp;&esp;真是可怜。